(一)
从禁闭的窗帘细缝中射进阳光。
早晨的气息。夜晚的黑暗以及冰冷的像似骗人般的消失,睡眠前应该是“明天”的日子,成为了“今天”的形态到来。
“咚——”
“咚——”
“咚——”。。。。
一边的坐钟以沉闷的悲鸣宣示着其纯在,在清晨未明的天景中,一个身影在被褥中扭动着,试图与温暖的床铺做着无力的抵抗。终于,在跌倒数次后,那个身影从中钻了出来,缓缓地卧坐在床边,被惊动的空气在这个房间内悠悠的浮游着。
“呜~”
揉着稍有沉重的眼皮,在柔软被窝中的少女缓缓的醒来。
暗夜与街灯。
虽然是一个这样不令人讨喜的早晨气氛。
但是对于早晨会到来这件事情,还是抱有少许的期待。
那是名为“叶予沫”的少女,一个普通的女高中生。
接着她望了望一旁的坐钟
(已经早上了,吗?)
(坐钟也响了。。。)
将躯体触碰到冰冷的空气,这样的感觉让人欢喜。
(真是令人感到疲倦)
接着,她的视线蔓延到了不远处的一扇巨大反光体上。
那是一面镜子,覆盖在整个墙体上。镜并不华丽,甚至有些过分朴素,但是,其中映射出的少女的庄丽,却无法遮盖。
镜中的少女,有着过分白赞的肌肤,仰起头,任凭其乌发在大几号的衬衫上滚动、倾斜。额前平整的刘海让人联想到她会是某家的千金。举手投足间都透露出她的文雅。但是,在她的胸前,却有着一件异常鲜明的奇怪饰品。那是一把腹矛状的挂链,血般的颜色。似乎让人可以嗅到那过分甜腻的味道。
那是她母亲的饰品,也是她留给这名少女最后的痕迹——
因为,少女忘记了有关她母亲的一切。
越是重要的东西越容易被人所忽视。而她所遗忘的就是有关她母亲的所以。而她的父亲为其解释说她因为受到过大的打击而忘却了母亲的记忆,这样的说法也无法证实。但是这件挂件,据说是母亲的遗物。
因此,她才不必担心那装饰品的奇特形状。因为那是母亲的遗物,也是对她特别重要的,能够寄托哀思的唯一存在。
这样的经历任谁也无法轻易接受吧?不过,少女轻而易举的理解了,默认了。因为她理所应当的认可了自己的无力,
(什么都做不到,只能去遥望仅存的东西,如此就可以满足了。)
对她而言,这过分的负担绝对不想去过多的背负。
在己身深沉的追思中,少女不经去环视四周,却发现了令自己感到惊愕的现实。
“为什么,房间的门,会消失呢?”令人感到疑惑,原本可以被观测的现状被湮没了,毫无征兆的消失。更加契合不容争辩的现实。
抛出这般疑问后,就是分析现状。失去入口的房间变成了活脱脱的囚笼,亦或会是密室,而在这个密室中,又囚困着孤身的少女。那么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都无人可知,但是少女并没有陷入慌乱,倒不如说是存有侥幸,有出口的密室不能被称为囚笼。这样子的监禁是无法成立的,反而让人在质疑密室创造者的设计。
(总之,先从窗子逃出去吧?),少女将步伐迈向了一边倾斜的窗子。正在她暗自下定决心,将想法化为行动时。
异变突起!
怪异横生!
少女在一瞬间,窥探到了属于此界的真实。
本应该在密室中成为出路的窗口在顷刻间蒸发,就如同一开始就从未存在过,毫无道理的现象在此刻出现,这时的房间变为了真正意义上的,独一无二的密室。其中的囚徒,正是开始进入恐慌的少女。
(太可怕了,呜——)在这没有任何光源的房间,少女却可以清晰的辨认到这里的一切。任是自己熟悉的房间的布局,但是取代墙壁的,是漫无边际的纯白,无暇的旷野。确实有什么在发光。但是光线的来源绝不只有一处,确切的说,这个异界内所有的概念,都在散发着有如雾气般的白光。
发光的空气:发光的尘埃:乃至发光的言语——
突如其来的兀变,刺激着少女的感官。无法接受:无法信服:无法解释,超脱一切常识之现实,活生生的展现在她的面前,连质疑的勇气也没有,恶寒渐渐自脊椎刺入脏器。少女在无限的恐惧中不能移动丝毫,手足无措的她就矗立在到处充溢着光的异界中,静静等待着什么的降临。。。
也许她早已经身处异界,但是并没有发觉吧?只有当她需要离开时,才可以彰显出怪异之处。真正让人感到恐惧的,并非是身处怪诞境界其本身,而是无法脱身,必须正视未知的事实。
就在这个空间中等候,不做任何期待,只是静谧的接受一切,宛如做着一场隔世的幻梦。。。。。
细细的观测,这个世界视乎没有什么边界,远处的光如同水一样轻微搅动着,做着有某种规律的旋转,朦朦胧胧,有如伦敦的魔雾,就像要印射不知何人的心境。洁净的,让人厌恶。
“你是谁?”少女小心翼翼的对着面前的镜发问。
她面前,还是那块熟知的镜子,但是其中的人物却换做了他人,并非是被称为“叶予沫”的少女。
那是一个白发,红瞳的幽灵,在镜中忽隐忽现。
“我该向谁去诉说我的悲伤?……”一个声音在空间内回响,“予沫啊,许久未曾问候,还请海涵。”
“……”回答幽灵问候的任然是沉默。
“你喜欢光吗?提供给万物生机的光啊,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,应该喜爱的吧?呐?”幽灵在镜中侧过了身,托着脑袋。
“你可知道光的内涵吗?是它的速度,还是它的恩泽?不然,你不知晓这些光的本质。它虚无,缥缈,空洞,一味的向前,只会接受,仅能给予。不论是它喜爱的,亦是厌恶的。它都不加选择的接受,很全能吧!连黑暗都可以被它照耀!它甚至可以温暖人心,所以,它的本质就是‘光’,独一无二的特质
或许你会想,我在诉说一堆胡话,但光就是光啊,请不要把它灌以其他含义。。。。。。不过,如此全能的光泽,也有无法点亮的地方。”
接着,幽灵微笑着,从镜子中走出。像是没有重量似的,踮起脚尖,轻轻悠悠的落在了地面,点起一阵涟漪。
白发的幽灵在地面站立。
就像源自童话世界的神明。
她注视着予沫,嘴角上扬,轻快的说“光,无法进入人偶深渊般的心。”
停顿一下“你会死——”
“!”,叶予沫颤抖了身体,但还是无法移动。
“呵~~~~你还是同以前一样无力啊,予沫,逃避本应该是生物的原始冲动,但是你的本能,却消逝的如此透彻,到底是掩盖真实的人偶,可以修的好吗?如果你不去正视自己的身份,可是会坏掉的哦。”幽灵一边述说着,一边摇散着发着幽光的白发。
“请告诉我,这……这究竟是什么意思。”予沫如小鹿一般提问。
“有趣啊,身处怪诞的真实中,却还带着常识思考,你认为在这片异界中,你还拥有质疑的权利吗?如果作为理性,你才是不正常的。怪诞的并非此界,也不是我,在你,我,世界三者之间,有一半是怪物,而是怪物的部分,绝大部分是你。”
“………………”予沫一言不发,用濒临崩溃的眼神望着前方的幽灵。
“你是光,也是人偶,亦真亦假:亦实亦幻,平淡的接受一切,不去否认什么,不去承担什么,不去渴求什么,不去厌恶什么,这就是你啊,如果不依靠些东西就无法活下去的你,不去痛苦就无法存在的你,到最后还做着一个一无所之的人偶。那么,你将只能临来终局。进入那份比极北更为寒冷,比酷暑更为炙热,幽寂的,沉寂的,死寂的影之国中啊。”白发的幽灵放低语气,连带着异界的光芒一起黯淡了下去。
“你还是不去做些什么吗?一味的安于现状。那么你终将成为自我,从外部逐渐崩坏,重复有如我般悲惨的过去。”
气氛开始凝固。
“你想放弃命运吗?现在,至少还拥有选择的权利。如果你放弃了命运,那么,请将那块血红色的‘贤石’交给我,这样的话,所有的怪异都不会发生了,就让坏掉的我,去接受,去承担吧!”然后,幽灵将脆弱而洁白的手臂伸向了予沫胸前的饰品。
那是母亲的遗物,绝对不能交给任何人。
“呜!我不要!”名为予沫的少女死死护住了她胸前的挂链。
“哐~~~当~~~”清脆的毁灭声响起。幽灵,那个白发的少女连同这个异界一起出现了裂纹。
“真可惜…………”幽灵发出了轻微的感叹、在这由异界构成的白色荒野中,连同之前的异像均化作了风尘,消失在予沫的面前。
恢复了,先前的房间,已经再也不是囚困他人的异界,回归了最平淡的模样。但是,惊魂未定的少女,站立在其间,久久无法忘怀。
突然,她注意到一个细节,喃喃的吐露出来:“为什么,为什么?为什么我在那个世界中,还可以听到坐钟的声音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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